耀州乡土文明把根留住耀州区孙原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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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在孙塬村,村里有个大槐树,已经多年了。沧沧桑桑,勃勃生生,像一位超长寿的老人,吟唱着药王故里千年长歌,默记着千年家村兴衰往事,至今荫庇苍生,时萌新芽,行立村中。

这棵大槐树,是一棵中槐,即国槐,北方最长寿的树种之一。它虽历千年,但通体苍劲,纹顺理清,年青时肯定如处子肤色一般。对大槐树的记忆,孙家原人祖上一代一代口口相传,都说我小的时候,我爷给我说它就那么大、那么高。

到底多高多大?长活了多少年?年10月,文物和林业部门组织专家鉴定,大槐树树高15米,树干围长4.5米,树冠覆盖遮荫面积平方米,树龄余年!这棵大槐树按古村落堡子的方位,它原生长在堡子外边西北的村口官路旁,树身高官路低。它现处于药王幼读遗址内。这树下原有的官路,有三、四米宽,是条土坡路,路两边底下分别是三队和五队的饲养室窑。听村里老人讲,这条路古来是陈炉镇的耀州瓷贩销关中道便捷的耀瓷古道,是同官县到耀州的一条官道,大家把这官路上的大槐树也就叫称“官槐树”。

公元年,药王孙思邈生于孙家原。相传孙思邈幼年开蒙上私塾时,学堂就开在大槐树身下魚儿岭的土窑洞里。孙思邈自小聪颖过人,七岁时就能“日诵千言”,时人誉之为“圣童″。他常在这棵大槐树下苦读经书,览通百家,为笃志从医打下了坚实基础。

大槐树下早年时曾立有三通石碑。清代康熙十年(公元年)十月勒立的“唐敕封孙真人故宅碑”,先立于村东药王出生地——旧堡子城廓的土寨子前。尚不知何时,村人将其移立在了大槐树下东北路旁。这通石碑清晰刻记着孙思邈及其子孙简况,言曰“孙氏俱华原人,世居于此村孙家原,迄今坟墓尚存”,凿言昭昭,记实历史往来,与立于药王墓园里的“敕封妙应真人圣神之先茔碑”、药王祠的清代所立的三通“重修真人祠碑记”石碑一起,实物实地证佐着孙原村乃药王孙思邈故里的历史定义。另在其旁还有着两通小石碑,一通碑是村堡子里北半焦户里为自家一位女子立的“节孝碑”,另一通碑则是村堡子里北张户里有个作官人自立,这两通石碑建国后不知其踪。而故宅碑在年代后期被移离他处保存了下来,直到年村上修药王幼读遗址景点时,修建碑楼保护故宅碑立位现址。在大槐树的东边,古来自东官路头下来的雨洪水,水先西流一段,到大槐树下时再一盘转,就又顺势向南流向药王涝池,蓄集淀池,以供堡子里的人饮水。

清康熙十年的故宅碑,现依原位立于药王幼读遗址内的大槐树下。

大槐树,是孙家原地标,也是耀瓷商道驿点之一。从城里上东塬,一路上有杨崖的槐树,孙原的大槐树和槐庙的槐树,既是村里的活体地标,也是往返歇脚的驿地儿。从孙原村西下塬进耀州城不过十几里路,而东上千年炉火、十里窑场的陈炉镇贩瓷则要走60多里。陈炉古来出产瓷器,盛时年产30万件(套)。这些生活瓷器如碗盆罐瓮大都要经耀州销往关中道。孙家原是这条耀州瓷商路必经之地,孙家原大槐树,则又成了这条商道的驿点。那时除孙家原的脚户队贩瓷外,耀州西塬人和岔口外的富平人也爱赶脚到陈炉贩运瓷器谋生。贩瓷的脚户搭伙成队,头天下午赶到孙原晚上歇店,第二天天不明出发到陈炉勒货装驮,赶天黑到孙家原大槐树下集散,几十个驮子有骡子有马,甚至还有毛驴,驴叫马鸣,红火热闹。脚户们就分头卸驮歇店。那时住在大槐树附近的人家,就开店搞服务,招呼住宿,添喂牲口。村里现有个比较大的户族叫“店里”,他们的先人们当年就住在村口大槐树旁。店里人就地挖了两丈多深的深圆坑院,在院坑里圆周掘打了数十个地窑,开了油坊、糖坊和烧酒坊,还代售日杂百货,生意兴隆,八面来风,形成了店里人至今仍传有的开朗、幽默、风趣的性格和家风,店里人”也由此得名。店里地窑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才不复存在。住店的驮队在第三天天不亮就走,这一走一趟就是半个月二十天。后来有了铁轱辘木车,为车行方便,时人又把路面上已露于地表的树根,断刻了两个辙槽,使车轮易过,可想树根之旺。东边村落人们进城返回时,都会赶大槐树这个点歇会儿缓缓气再走。同伴走散了,天黑前都会不约而同的在这儿再聚合相伴回家。树下成了驿点,下载下疲惫,歇足了勇气,又奔向生活的远方。

古槐

我家离大槐树不远,小时候放学后我们一约,走,到官槐树底下耍走。耍玩的是“藏猫葫芦”游戏,就是在村底下捉迷藏,一直到天黑。那时大槐树下是村里的拉闲话中心之一。有点文化的老人在树下爱说老话,女人们就说闲话,东长西短,娃儿们听热闹,甚是乐乎。有时大人们说事论理遇到不可开交,说急了时就说,走,有理咱到官槐树底说走。可见大槐树下和官路上,有时还是个说理断非的地儿。大槐树南边原有两块地,地畔边上还有四、五棵大柿子树。记得那时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,常拾土疙瘩打柿树上的淡柿(指在树上早软早熟的柿子)。后来大队把两块高低不一的地块,推拥成四队的一块大麦场,也随势就断了大槐树底下的官路,大槐树就处在了大麦场的最北缘,边上是八队知青窑墙外东去的一条大路。在推拥场面时,推铲过深伤了大槐树的支根网糸,许多树根就直接露于地表,像老人手背上的筋骨,条条凸暴,四下开散。树下乘凉的、说闲话的也就坐在树根条上,多时能坐三、四十人。当然,这次变故对树影响很大,老年人说伤了树的阴质(指做了伤天害理的事)了,伤根树势趋弱。后来村上建幼读遗址景点时才给树根围土修挡,护了起来,才有改变。

年代初的大槐树

孙家原是旱塬

遇有久旱不雨时,大槐树下,又成了村里慈善信士前往太白山祈雨的出发点。十几个善士收拾妥当来到大槐树下跪拜后就出发取雨。十几天后从太白山祈雨回来,有时村里人还到塬梢上敲锣打鼓迎接,一直迎到太白庙。比较灵应时取雨的还未到家,天雨就下了。于是乎就请乐班唱戏,热闹三天才罢。大槐树下,又成了祈望心愿的地方。

大槐树,是村里最年长的“生灵”,村内能和它比肩的是幸存在药王祠里的12棵古柏,柏香参天,望闻千年。多年来,大槐树经历着一代一代的村兴村落,而其自岿然郁郁。清朝初年孙家原建堡子时,先人们也在巷里栽了中槐树,它们成了大槐树的晚之辈,是大槐树看着长大的。可叹的是今仅有一株存生于堡子里西三道巷内,孤零无倚,其它早年未亡即毁,叹惜村里现存的建于宋代的药王祠,有石碑刻记着历代修葺维护的史实。而大槐树似乎没有片言以记,只以口口相传,千年枝叶,百代乘凉,虽被仰视,但若平凡。它在不断的侵蚀中崛起,在风雨中屹立,奔放着生命的坚轫,映射着目光的深遂,铭古观今,于今至宝至崇。

药王祠12株千年古柏,与大槐树相伴守望

大槐树,生在养生福地药王故里,它犹如一位超高寿的睿智老人,千年来,看着孙家原的起起落落,生生息息,静目观兴替,静心听来风。药王孙思邈在槐荫下苦读,成一代药王之业,开药王故里千年文化名村之脉,千年孙家原之村名入史志碑石,至今药王文化福荫后昆;清初孙家原建堡子,大槐树地标立证,看孙家原村落规整雄立古耀州东塬;孙家原人赶牲口的驮队每天吆喝牲灵的赶早声,大槐树记下了一代代孙原人奔波生计的艰辛朝夕;合作化运动的高潮迭起,大槐树又见证了堡子外一、二里之距的南凹、圪涝两村社与孙家原堡子归一孙原大队的历史事件,成今孙原村之格局;又是大槐树,经受“文革”之风,眼看着药王庙里的古树被砍倒了,药王像被推毁了,孙姑庙、太白庙和文庙被拆了,老爷庙(关帝庙)被占用又拆了等毁文灭物之灾而无力,自身又在经历着一次次切肤之痛苦,在风雨飘摇中幸自身而挺过。然,劫尽余波春又生。改革开放的浩荡东风,又绿孙家原。田野又现人欢马叫,麦浪滚滚,村办企业的车间里,机声隆隆,商潮涌起,大槐树听到了。甘甜的井水,滚滚引上了千年旱塬,潺潺流进了药王涝池,沁入了药王子孙们的心田,大槐树体味到了。新一代的药王子孙们图強发展的豪迈脚步,已离开了堡子,走出了凿居的土窑洞,开始用自产的水泥、石料、砖瓦一步一步盖了水泥平房,建起了楼房和小别墅,柏油路、水泥路笔笔延伸,太阳能路灯盏盏照亮,四通八达的供水管道户户通流,教育在村内从幼儿园,到小学、中学层层俱备……,孙家原的村落,呈东西5余里,南北2余里壮阔发展之势,已现户超千户、人近四千口的大村之范。镇村相融,景区园区相映。海内外八方客来游药王故里,拜药王,祭祖典,药王祠的搂搂香火在松柏间长牵。在大槐树的脚下,一缕缕阳光透过密冠枝叶,金色染绿,游客在这儿感受生灵的苍桑,追往历史的轮痕。试图拥抱静听大槐树的胸怀,然三人伸臂连环而不及。村道上,信息网络的纵横交织,宅巷内,私家轿车的你有我有,共和国七十年的天翻地覆,与千年之而换了人间。这一切的一切,已显苍老的大槐树恐已难以暇接,却历历铭目。千年大槐树,历史的每每年轮,满满都刻记着孙家原的人文与乡愁!

承德大道村界缘的“药王故里”牌楼

村内别墅式小区——承德里,华原风韵

如果有人问:孙原村这地儿有宝没?有几宝?也许一个孩童就能随口可答曰:有,有宝,至少有两宝!这两宝”一曰大槐树,二曰药王文化,当列立根和存*的千年之宝。大槐树,孙家原之根,多重年轮凝聚着多少乡愁故事,维糸和顺延着孙原千年息息不断的文脉,而今已喷薄而出。药王文化发祥于孙原,孙原之*,千年萦绕*牵于万民之心,成济世救人医之法宝,为一代代孙原人虔守诚传的文化瑰宝。一方土生相济,一脉相望共荣,其孙原地之造化,天之赐福哉!

年初夏的大槐树

年春上,村上在大槐树所在的幼读遗址门前南北向干路两侧上,新栽了多棵中槐树,这条路亦被命名为古槐路。药王故里的灵性,中槐的乡土适应性,在20年间这两行中槐树已长得身粗冠大,绿荫凉洞,生机勃勃,成大槐树世生隔代儿孙,伴老祖上大槐树共度日月。年10月,大槐树被耀州区*府命名为“药王古槐”,在树下立碑,向社会公布为区第一批重点保护古树名木。年,我在申报孙原古村落(即村堡子)为国家首批传统古村落搜整史料时,堡子外的大槐树,则成了最有力的村落历史遗存活资料,最终申报获以成功。到了2O13年夏初突发变故,千年古槐皮包树骨,靠皮输养,苍老的大槐树终难承受,东一大侧枝突断,大槐树的形与势大失!可叹可惜!村上着我打报告给有关部门,让拨点款以保护大槐树不再有闪失,怎奈无果。我又向区*协提写个人委员提案,呼吁保护孙原村大槐树。眼看着断枝被斧斧劈做烧柴,甚为痛心。就着人连续三年开春时用四轮车拉水浇树,保树促根,救树安心,权作弥补。年国庆节,区委主要领导陪客人来看大槐树,我当即反映大槐树的保护问题,不曾想这位领导立马拍板,让报镇上与区林业站联系。林业站专业技术人员即来确定了保护工程方案。半个月后工程完工,给大槐树南主枝作了钢支撑托枝,树身枯干部分作了填封,新植树皮时费了周折树纹色仍难仿自然,虽憾但心已尽然。绕树作了四周木栅围栏,立起了古树保护牌,列入陕西省一级保护古树名木!编号:0220085。大槐树保护总算有了措施和新的依靠,痛心稍慰。村里外有识之士多年来基于对大槐树的情分,心忧大槐树,也多方呼吁。去年市上在作药王山风景名胜区总体规划(含药王故里景区)时,经我们努力大槐树又被列为药王故里景区国家特级保护的古树名木,甚觉惬美。孙原村大槐树,有名有份!保护大槐树,任重道远!

今日大槐树,沧桑透着劲翠

千年沧桑,人去物非,惟大槐树生生存焉。槐荫郁郁,时风习习。新时代的曙光已辉映在千年大槐树的一枝一叶间,大槐树下,古韵与吋尚在这里相汇,传统与精神在这里融生。大槐树的生灵、荮王的神灵共荣并护佑着这片土地。非遗文化——孙原秧歌不时在树下扭起,孙原自乐班定期在这里奏乐。每年都有中医药学者、药王文化研究学者来到大槐树前,探幽寻究。信士们则视槐树为“神树”,在药王大殿前釆纳红带糸,糸围大槐树树身,寄托着一种信道和虔诚。大槐树下和药王广场、药王祠广场、古戏楼广场一样成为村民文化活动中心,村民们在这里载歌载舞,休闲逸致。大树底下根须发。村里有个同堂立五代,户分百余门、人数三百众的最大的户族——低窑里焦氏修成家谱族记时,大年初一聚合在大槐树下举行了家谱发布纪念活动,让大槐树见证繁衍生息在这方水土的子孙人丁兴旺。村内药王出生地、药王幼读遗址、药王墓(史称孙氏先茔)、药王祠(史称孙氏祠堂、真人祠)等文化遗存,延刻着药王文化的历史铭记和印痕,与大槐树一样,记传着村和村里千年沧桑和人文启祥,传承着文史,守望着乡愁,又在递延着新的乡愁。

孙原自乐班低窑里焦氏在大槐树下举行家谱发布活动

远眺,近仰,大槐树,它凝华着孙原村千年悠长的乡愁记忆。大槐树,是我们的根。人行万里,树高千尺,我们总忘不了根哪!

孙原村的大槐树,我村里的大槐树,我永远看着,护着,记着。千年大槐树,留住乡愁,留住我们的根。

大槐树毕竟生千年余,孙原村乃户过千户、人超三千之社。其中故事如泉水潺潺而旺涌不息。拙文中所言恐言一漏万,拣石遗玉。村内外乡贤士人甚众,怀灼见、藏经宝之人触手举目可见,我之说大槐树,祈吁各方诸家常看着大槐树,护着大槐树,赤子、游子常想着大槐树,把根留住。所言不过微言己见,但说出来也不枉在大槐树下长大、听着药王故事成长之后人。若有不妥不实之处则予谅。

(信息来源:文明耀州)

年8月20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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